当我们爱上严嵩(1 / 2)
近来,翻看历史,看到王世贞所著的《明史:奸臣传》,心里很有感触,觉得严嵩简直不是一个东西,其子严世藩不是一个东西看过之后,很是郁闷觉得泱泱大国,堂堂的大明朝廷,竟然任这瘦冬瓜来折腾,无论哪个方面,都是政府的失败
国家权力沦落到这样的人渣手里,国家绝对要完蛋但我仔细读过之后,觉得大明朝廷并没有完蛋,反而越活越鲜,宛如缺氧的鱼掉进了水里这就加郁闷,再读之后,发现,严嵩一生,好像没干过什么对不起人民,对不起政府的事情
严公仆一生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特别是嘉靖皇帝(明世宗),接近二十年,不上朝理政时,严公仆为了皇帝的嘱托,加班加点,不嫖不赌地努力工作,几乎累得吐血个人生活方面,爱情、家庭都不错,夫妻相敬如宾私生活也非常检点,坚决不讨二奶,别说三奶四奶,或者小蜜了
工作时间内,也没配按摩或者佐笑女秘书,顶多配他自己的儿子,父子俩几乎“义务”为皇帝献身纵观严公仆,无论哪个方面,都是典型的,朴素的劳动人民的先进代表由此可知,严公仆的健康成与健康堕落,都是善良的政府培养出来的按照我们今天的标准,老严绝对是一个有人格魅力的好干部,好同志即使是:吃喝嫖赌,也是一心为公;贪污受贿,必然迫不得已为朝廷,赤胆忠心;为国家,鞠躬尽瘁
就是这样一个革命几十年的老同志,居然成了大奸贼,大贪官,实在让人费解在我把《明史》仔细翻过之后,我才觉得,历史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宛如没有信誉的小姐
其实小姐也讲信誉:只要你付的不是假钞,小姐也不会给你假的,即使年龄稍,也是真正的碳水化合物,让你感受到基本的弹性与起码的满足
仔细想想,觉得老严真有些冤枉:那个时代,那种环境,任何为官的,都必须要遵守官场游戏规则作为严公仆,当然不能例外一个从农村成起来的革命干部:知道生命的艰辛与苦难在科举考试的残酷道路上,摔爬滚打,好不容易才熬出了头
熬出了头的严公仆,当然明白,革命不是请客送礼,革命就是请客送礼特别是官场游戏的潜规则任何人打破这种游戏,等到的都是凄惨的命运:不是被皇帝拿下,就是被同僚拿下,甚至被下人或者佳人拿下这个方面的事例,比比皆是
严公仆为此,小心翼翼,为皇帝努力工作——历来伴君如伴虎为了伴好虎,严大人就不可能不说违心话一说违心话,讨好了皇帝,却获罪皇帝身边,也想讨好皇帝的其他人实质上,这都是为了争宠,进行的相互攻讦朝廷之争,权力之争,历来你死我活,没有第二条道路
为了自己活得好,就是为了让别人活不好,只有别人活不好,才能自己活得好,这是为官的根本目的之一这在我们今天,也是绝对真理当然,还有一种情况:相互勾结,共同欺骗,达到双赢互惠但人是唯我动物,本质上是自私的
皇帝只有一个,大臣却有一大群皇帝不用选择,大臣无法选择宛如我们今天的企业:董事只有一个,经理却有一大堆一旦形成雇佣关系,经理没有选择,只能好好干;董事可以任意选择:你不干就滚蛋
为此,董事吃定了下属,下属却不能吃定董事皇帝吃定了大臣,大臣却不能吃定皇帝:这就是权力,或者暴力企业是董事的,董事说谁就谁国家是皇帝的,皇帝说谁就谁嘉靖皇帝与老严,实质上就是雇佣关系,前者拥有绝对权力,后者拥有被动抉择绝对权力主动,相对抉择被动
在此之下,老严开始了他的为官之路:审时度势,挖空心思审时度势是智慧,挖空心思是心术二者结合:为了出人头地,必须打倒同僚(能剥夺对方生命最妙)要打倒同僚,既要认清自己,又要认清皇帝
老严在此后的革命生涯中,心知肚明:讨好皇帝,是革命成功的唯一出路犹如我们今天,讨好上司,是向上爬的唯一出路事实上的严公仆,真正做到了这点这当然是智慧的较量也是人性与兽性的搏斗是权力与极度膨胀之果作为自然人,都是有的,作为社会人,是如此
一旦掌握了权力,人的基本心态就发生本质的变化:有时几乎不是人,或者简直不是人特别是拥有一般权力之后,总是挖空心思,不计任何代价地想拥有大权力拥有大权力的人,在与利益的驱使下,当然想拥有大的,拥有大的,还想拥有级大的
而拥有级大的,不遗余力想拥有绝对大的这就是权力的贪婪,也是人性的贪婪为了实现这个终极目标,人的必然空前膨胀特别是拥有绝对权力的人,那种为所欲为,那种惟我独尊:这也是中国的历史权力绝对化,导致集权者,自然心理与社会心理的极度畸形甚至我们今天
如前所述,老严在那个时代,难免不进入这种政治角色的追逐在这种追逐当中,嘉靖皇帝是绝对让人恐怖的一个人,也就是说,绝对权力遭遇绝对暴力之后,就看谁的定力怎样了
嘉靖皇帝在那个时代,努力继承了祖先的强权意志:用暴力说话拥有绝对权力下的绝对暴力一个国家在此前提下,没有谁不胆战心惊因为暴力不知什么时候,就降临到头上特别是大明政府,经历了刘瑾、魏忠贤等先进公仆的太监们,宛如虐待狂一般的美丽折腾之后,皇帝对权力的集中,控制,就加强烈,统治的手段,也加极端
到了嘉靖帝之时,对权力的绝对拥有,是皇帝们的基本梦想作为一般大臣,在皇帝绝对权力的感召之下,为了保住自己的基本地位,也不得不看重权力,这样,从上到下形成了一个权力网络,谁不遵守网络游戏,谁就率先淘汰
我们知道,嘉靖皇帝(明世宗)是个随心所欲的人,性情变化无常,几乎没有人能够揣摩其心思在这样一个皇帝手下供职,其危险程度可想而知陈登原先生在《国史旧闻》(中华书局1980年版)笫三分册“明世宗”条下有这样的评说:“(世宗)刚愎自用,用法愈为深刻”
世宗猜忌、多疑、嗜杀,冷漠对自已的妻儿、侍婢、臣僚,一概无情无义以至宫中一群弱女子要将他勒死即嘉靖二十一年十月的“宫婢之变”陈先生又说:“盖以多疑之人,行隔绝之政;以高高在上之智为愚,以察察为明之视为暗,则臣道不得不流入脂韦,不得不熟谙世故,不得不但恐抉剔,不得不俯首鞠躬世宗之信严嵩,此即可推知矣”
由此可知,大臣们在次前提下,要想把握住自己的人良知是非常困难的我们再看一则资料:据《春明梦余录》载,有因“大议礼”而受世宗器重的张璁,曾说:“臣历数从来内阁之官,鲜有能善终者盖密勿之地,易生嫌疑,代言之责,易招议论甚非君臣相保之道也”
此言的意思是,当首辅的(严嵩入阁二十年,任首辅达十五年之久)要为皇帝的过失承担后果责任,要甘于背黑锅,勇当替罪羊当徐阶扳倒严嵩擢升为首辅时,其友王维桢曾对他说:“夫宰相位绝百僚之右,至尊至重矣然今时有三难称至苦焉:天子圣明,群臣莫能及而思有以裨益之,一难也;事下中书,责应于斯须,得失轻重关焉,二难也;造膝之言,廷臣不得闻,廷臣所得闻,远臣又不及知,而拟议转注,易动唇吻,三难也此三难者又不敢以告人,故曰至苦也”(《王氏存笥稿》卷16)由此可知,皇帝刚愎如此,臣下之难可想而知
在此前提下,如果没有常的智慧,要想在皇帝身边周旋,几乎是不可能的作为老严,经历复杂,综合素养也不错,最起码的,是一个标准的人,或者知识分子虽然,人不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也不是人,但二者有同一性
在那个时代,科举考试的唯一目的,就是为政府培养官员漫的中国历史,实际上就是官制度史在此前提下,官员之间的相互倾轧,就成为一种必然为了战胜对手,就必须要有非常手段——想方设法取得皇帝的信任,但作为一国之君,起码的智商是健全的,真正闭目视听的皇帝是少之又少的,所以,作为大臣,伴虎的难度可想而知
从严公仆的成经历中,我们可窥探到严公仆的自我与社会心理老严揣摩皇帝心理,至少是成功的,这点,我们可以用如下事例为证:《明史纪事本末:严嵩用事》,世宗宠信严嵩,有如此记载:“况嵩又真能事帝者;帝以刚,嵩以柔;帝以骄,嵩以谨;帝以英察,嵩以朴诚;帝以独断,嵩以孤立……猜忌之主,喜用柔媚之臣”
这段字,我们可知,严公仆当时对皇帝的基本态度正是如此,老严才使世宗那暴戾的脾气平和下来,使朝政不致变得坏对此,世宗心中有数以至后来,世宗对严嵩多有褒奖赐严嵩“忠勤敏达”的银印,赐其藏书楼曰“琼翰流辉”,奉玄之堂曰“延恩堂”,赐字幅曰“忠弼”等等
哪怕是令老严致仕时,世宗还在谕旨里说“嵩小心忠慎,”甚至致仕后的待遇,也比其他首辅优渥,“其致仕去,仍令驰驿去,有司岁给禄米百石资用”(《世庙识余录》卷22)此事说明,薄情寡恩的世宗,对严公仆的确不错
我们只要仔细分析一下,就不难明白,严公仆之所以如此,与他一心一意忠于皇帝有关,一心一意跟定主子,是做大臣的基本功这在我们今天,仍然实用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被说成是奸臣,实在有些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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