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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只要说出鬼见愁,烟大大的。”小田原子一边说,一边用力卡住范麻子脖子,范麻子险些就让他掐断气。
范麻子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大烟,小田原子呢,为帝国军队立了一大功。
“严密封锁消息,不能让支那人知道那条道是范麻子说的,明白?”宫田司令官爽得鼻子都要歪了,连着夸了几声小田原子,又命令道。
小田原子自然知道宫田司令官的用意,“哈咿”了一声,搂着一个刚刚抓来的中国女人发泄去了。
宫田司令官真是太激动了,真是应了那句古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苦苦寻找的“鬼见愁”,竟让一个大烟鬼给说了出来。他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边饮酒,一边在脑子里谋划下一步行动。
下一步行动一定要狠,快,要让“支那人”彻底缴械。不,他要血洗米粮山,要让沈猛子和屠兰龙付出代价。红水沟白白丢掉一个大队,令他颜面扫尽,岗本大佐又不能及时拿下刘集,再次让他的计划受阻。再这么下去,他这个常胜将军,英名就要毁在米粮山了。
“我要把米粮城变成废墟!”宫田司令官猛地放下酒杯,右手狠狠地捏了一把怀里女人的乳房。女人没想到他会这么用力,痛得大声叫唤了一声。宫田司令官龇开一口黄牙,目光贪婪地在女人高耸的乳房上搁了很久。女人以为他又想要了,娇滴滴地把半裸的身子偎过来。宫田司令官猛一用劲,推开女人,大踏步地朝作战室走去。
一个宏伟的计划在他脑子里诞生,他要在“支那人”的土地上再次书写传奇!
宫田司令官原本对仓野正雄是抱有厚望的,这也是他迟迟不让山崎把四姑娘小蛾带到他面前的原因。现在,他对仓野已经彻底失望,不,是绝望。
“叛徒,败类,大日本帝国的羞耻!”
他完全可以将仓野送回岗村宁次那儿,让他接受惩罚,一想仓野跟白健江的关系,宫田立刻改变了主意,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让小田原子外泄范麻子这条线索的原因。他要让全米粮城的人都知道,鬼见愁,是仓野正雄说出来的,不,是仓野跟他的相好四姑娘告诉帝国军队的。
哈哈,妙,太妙了。仓野,我让你求活不成,求死更难!
宫田司令官完全被自己的美妙计划感染了,内心激荡着一股血流,仿佛已经看见,“支那人”在他的屠刀下,高粱一般倒下去,血,他看见大片大片“支那人”的血,染红了山,染红了川,染红了屠兰龙借以抵抗的女儿河!
血!走进厢房的宫田司令官意外地看见,一股殷红的血正从四姑娘小蛾的嘴里流出,他起初还笑眯眯的,刚才那间黑屋子里不经意看见的那片丰胸,比日本艺妓更加结实的乳房,令他本来就已激荡的胸更为激荡,他体内的野火被点燃,熊熊的,不能抑制。他原本是没有这个计划的,四姑娘的名字尽管在他脑子里活跃了很多天,但他还不想睡她,他想留待日后,最好当着白健江和仓野正雄两个人的面,那样才刺激、过瘾。可是现在他突然就变卦了,他必须睡她,他要用自己强有力的大手,揉碎她小山头般的两个乳房。他要撕开她的胸膛,看看她心里藏着的日本人,到底是个什么样?
四姑娘小蛾嘴里汩汩流出的血起初很美地诱惑着他,振奋着他,宫田喜欢血,尤其喜欢“支那人”的血。看着“支那人”流血是多么痛快的一件事啊!他的身体立刻鼓胀起来,某个地方甚至“嘭嘭”作响。但是很快,宫田发现了异常。
“八嘎!”他扑过去,抡圆了胳膊,冲四姑娘小蛾已经浮肿的脸上一顿猛扇,边扇边还在叫嚣。
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恶了,她居然想嚼碎自己的舌头!
“八嘎!”宫田一边扇,一边用力撕开四姑娘小蛾的衣衫,当那对饱满鲜嫩的乳房完全呈现在他眼前时,他的手臂猛就软了下去,不,是暂时失去了力量。他睁着一双血眼,定定地瞅了那么几秒钟,身体立刻就炸开了锅。
“八嘎,八嘎,八嘎!”他一连叫了有二十多声,猛兽一样把四姑娘小蛾扒了个精光。
“哟西——”他忽然放缓语气,声音像一道溪流,企图缓缓流过四姑娘小蛾的每一寸肌肤。这肌肤真是太美了,宫田睡了那么多女人,何时见过这么细嫩光滑,如玉般透亮,如露珠儿一般晶莹的肌肤啊!
“哟西,哟西——”
他刚才愤怒叫喊着的嘴巴顷刻间流下大片大片的涎水,两只手情不自禁就在摸自己的大腿,发现自己居然还穿着裤子时,他像狼一般长嗥一声。他怎么能愚蠢到连裤子也不脱呢?
于是,在四姑娘小蛾惊天动地的叫喊中,可怕的一幕终于发生。撕心裂肺的哭喊夹杂着宫田魔鬼一般狰狞的笑声,从厢房里惊雷一般传出,飘向谷城,飘向麦河,飘向米粮山……
飘向遍体鳞伤的中华大地。
许久,声音沉寂下来,厢房里死一般的静,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就连刚才还呱呱叫喊着听热闹的小田原子他们,也哑然失了声。
血,宫田清清楚楚看见一大摊血,从四姑娘小蛾胯下那神秘地带流出。
女儿红!
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居然还有女儿红!
“八嘎!”宫田再次疯狂,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叫四姑娘的女人,居然完好无损地把她的身子保存到现在,就等着他来!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接下来是小田原子。
接下来是山崎。
小田原子和山崎疯狂叫喊的时候,宫田眉头一蹙,又一道恶毒的计浮上心来。他冲另间屋子哇哇了两声,就有两个日本兵架着醉醺醺的仓野正雄来到了厢房门前。
“仓野君,好戏不能没有观众,尽情地看吧,哈哈哈哈。”宫田大笑着扬长而去。
白健江策马而行,从鬼子眼皮底下溜出黄花冈。过老鹰嘴时,险些就被鬼子的哨兵发现,本来还有另一条道可供他走,可他急着赶时间,大着胆就从离鬼子哨营不到五百米的山坡下疾闪而过。鬼子哨兵是听见了声音,等跑下山坡看时,他和胯下那匹枣红马早已没了影。
真是匹好马!当过马夫的人就是不一样,偷来的这匹战马不挑人,一跨上马背,它就跟你成了朋友。白健江心里感激着周老实,如果不是周老实暗中帮忙,他是冒不了这个险的,单凭两条腿,想到谷城去救四姑娘,无异于痴人说梦。
一想四姑娘,白健江的心就疼得要叫。这次跟着沈猛子到华家岭,白健江最大的收获就是见着了四姑娘。细想起来,他跟四姑娘分开已有16年,16年啊,没有哪个日子,他心里不惦着她、念着她。大刀队的时候,他是动过杀回老家米粮城的念头,但那时仗一场连着一场,有时跟共产党的游击队打,有时跟国民党正规军打,有时也跟一些地方势力打,打来打去,反把自己打得离米粮城越来越远。刚跟沈猛子的骑兵营合伙时,白健江得到过一些关于四姑娘的消息,有个叫牤儿的兵娃子说,四姑娘把马帮解散了,正在张罗着嫁人。
嫁人?白健江心里像是叫蜜蜂狠狠蜇了一下,那天晚上他就要离开大刀队,恨不得一脚跨进米粮城,可最终还是被沈猛子拦住了。其实那时候他也离不开大刀队,他和沈猛子被困在一座叫佟家坝的寨子里,四面都是枪口。那是他们最艰难的一场突围战,半个月后从佟家坝突围出来时,他的大刀队剩了不到一半的人,沈猛子的骑兵营也损伤过半。打那以后,他就很少听到四姑娘的消息了。
往事不堪回首。白健江紧紧马缰,双腿用力一夹,枣红战马像是得到命令,甩开四蹄,在夜色下狂奔起来。
天明时分,白健江赶到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子边上。村子被一条小河包围着,河水哗哗,撩得人心痒。透过拂晓前那层稀薄的光亮,白健江看到离小河几百米处,几个小鬼子正抱着枪晃悠。他心想,这大约就是谷城宫田司令官跟前方岗本的联络点了。从马鞍坡到这时,白健江没遇到过任何阻拦,证明沿线是没有小鬼子的。他还心里突发奇想,如果有一支部队拦腰将鬼子的这条连接线砍断,让岗本跟宫田两头衔接不上,这仗打起来就容易多了。随后他又叹道,现在还哪来什么部队啊,傅将军被困五原,阎长官倒是有力量,这一带也属于他的防线,可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大玩嘴上功夫,明战实降,把精锐部队雪藏起来,只派一些弱小的杂牌力量跟小鬼子周旋。说是周旋,其实就是让他们去送死。送了死他还能到蒋委员长那儿领奖,因为他能把一个连夸大成一个旅,能把一个营说成半个师,能把一场败仗渲染得豪气冲天,明明只打死十个小鬼子,他就敢说击毙敌军过千。蒋委员长现在是用兵心切,只要一听谁跟小日本誓死血战,大量的军饷还有赏银便送进谁的腰包。
至于他和沈猛子现在所在的18集团军,白健江了解得并不多,只是听说,18集团军布在米粮山一带的兵力极少,阎长官也不容许他们把腿伸进来,唐培森的312旅一完蛋,等于米粮山区就剩他们这一股力量了。
娘的,算来算去,他和沈猛子现在倒成孤军作战了!
孤军作战他不怕,怕的是屠兰龙这只小狐狸,他到底安的什么心啊!如果姓屠的是沉着冷静,心中有数,那倒也谢天谢地;如果他跟阎长官一个心思,米粮山这出戏,可真就他娘的难唱了!
白健江跳下马,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拴好马缰,拍了拍枣红马的头,示意它别乱叫唤。腰里绑好手榴弹,提上枪,他想摸进村子探个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