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舍飞龙千里至毒谷,黑衣人随口言不知(2 / 2)

“这!”舍飞龙立时退身一步,身后两个大汉猛然上前,便与鬼王对立。这看鬼王脚下一跨,手中一负,便立在众人之前。

“且慢!”黑衣人瞧得,连忙来至两阵之间,将他们喝住道,“不知小王爷来此处有何贵干?”

“前辈,可否借一步说话?”

“请。”黑衣人手中一摆,便往屋中去了,舍飞龙也说得一个“请”字,随身同去,那两个大汉便站在屋子门口,房门挡了个严实。

“师父,那,咱们。”

“月儿,你先替为师去照料你二哥,为师留在此处看看情况。”

“噢,墨兰姐?”

“嗯,我陪你去。”

再说那屋中,待得房门关上,舍飞龙纳头便拜:“西京世子舍飞龙,参见康亲王殿下!”

“小王爷请起。”

黑衣人听得却是不疑,只将舍飞龙扶起,便听他道:“方才有外人在场,晚辈不便相认,得罪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无妨,你来此处所为何事?”

“晚辈特来接皇子往西京主事,不知方才在屋外见的那位气宇非凡的公子,可便是皇子殿下?”

“什么皇子殿下?”

“噢,不敢有瞒王爷,西京得知那二十年前的皇子未死,而是流落到了天燎,做了破军剑圣。”

“还有这等事?”

“想来此事王爷早便知晓了吧。”

黑衣人听得一笑:“你既知道我是康亲王,也当知道我离开北国二十余年了,这什么皇子的,我哪里知道?”

“王爷,此事已然至此,还请王爷莫再为难于我。不知那内廷之人,为何会在此处?”

“西京既然那么厉害,都能知道皇子未死,怎么?不知道内廷之人来了谷中了?”

“这。晚辈确实不知,只是寻至天燎之时,听闻有内廷之人来寻此处,却是不知他们先了一步,还与王爷同在一处。不知这又是为何?”

黑衣人再是一笑:好一个自作聪明的小王爷,这西京何时知晓了破军的事?

“你道你是西京舍飞龙,可有什么物件证实?”

“不敢有瞒王爷。”

舍飞龙说得,便自怀中取出那柄折扇,递到黑衣人面前,黑衣人取过折扇,将扇面一开,见得面上着了山水画,却是不识,念来是那后来才画上去的。手中再往面上一探,这般冰冷刺骨的扇面,果然是“山河扇”。

“不瞒你说,外面那人确实是天燎破军剑圣,至于你说他是什么皇子,那我就不知道了。”

“哦?王爷当真不知?”

“我骗你干什么?”

“噢。不想竟是如此,那晚辈想接这位破军剑圣往西京一去,不知王爷可否行个方便。”

“诶呀。”黑衣人再是伸伸手臂,拉拉筋骨道:“他是天燎剑圣,又不是我儿子,我哪能管得了他啊!你自己找他商量去吧,他愿意去,那就去。他要不愿意去,我劝你也别强求。怎么说我和他也谈得上有些交情,你若强请,我自强拦。”

这般说着,黑衣人将“山河扇”递回舍飞龙面前,打了个哈欠便道:“大清早的,出去透透气,别老在屋子里待着。”这般一说,便是自顾开门而去,却见得破军在院中坐着,反是那两个丫头不在了,再看那鬼姬鬼王二人,此刻都是立在那处。

“你怎么没去照看杨痕?”黑衣人边是走身过来,嘴上边道。

“噢,我怕此处有变,不放心,留下来看看。月儿她们去了。”

黑衣人咂嘴一叹:“有我在这,能有什么变故啊。”

这般无奈一眼,见得舍飞龙已是出了屋来,正瞧得鬼姬鬼王都在院中,只得走来破军面前,拜得一礼道:“不知阁下可是那天燎破军剑圣。”

破军听得,只能点头应了,听那舍飞龙又道:“我有一事想与阁下商议,不知可能往屋中一叙?”

再是一言,破军心中瞬时明了,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此时抬眼去看黑衣人,见他脸上为难,心中只道:既然要来,终究要来。

“好。”

“等等。”黑衣人再道一句。

舍飞龙弯身一礼:“前辈还有何事?”

“我跟他一起去。”

“请。”

这般三人又是进屋,那舍飞龙再是纳头便拜:“臣,西京世子舍飞龙,参见皇子殿下!”

破军哪里见过这架势,连忙去瞧黑衣人,见他白了自己一眼,便算明白了前辈的心意,原来是不想自己和他聊。此刻心中无底,看得舍飞龙拜在地上,一番挠挠头道:“你这是干什么?”

舍飞龙等了半晌无人叫他起身,只得拜在地下回言:“臣奉家父之令,特请皇子殿下往西京主事。”

破军再是回眼去瞧黑衣人,此刻自己半分计较也没有,见得黑衣人一个眼色,破军只道:“你快起来啊。”

“谢,皇子殿下。”

“我不是什么皇子啊!”破军方才已是明了,这心中拿捏不定,便顺着黑衣人的脸色行事。

“噢,是这样的,皇子殿下恐怕还不知晓自己的身世。”舍飞龙在一旁立住身子,便是弯身缓缓将那二十年前之事道来。这破军早便知晓,只得偷偷去看黑衣人,见他神色泰然,却无半点动作,便在心中猜测。

待得舍飞龙讲完,破军忙是一惊:“啊?”

“皇子殿下,如今北国无主,还请皇子殿下随我一趟,往西京主事,以慰天下苍生。”

“噢,等等,你刚才说的,我不是很明白,你是说我是皇子?”

“正是。”

“前辈,你觉得呢?”

破军又是拿捏不定,此刻一咬牙,将话题甩去黑衣人那处,只听黑衣人道:“故事讲的倒是不错,可是你也没个见证啊。”

“那旧时护送皇子往天燎的公公,已经被舍家密探送往西京,便是见证。”

“一个阉人的话,哪能信啊,破军,你说呢?”

“噢噢,前辈说的在理,我在天燎这么久,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故事?”

“此事除去那位公公,还有天燎星辉湮雨两位剑圣知晓,这二人颇有名望,亦可作为见证。”

“啊?师父师娘他们?”破军接着装下去,可这心中却是慌乱的紧,自己本便不善说谎,如今看得黑衣人的模样,却是这般泰然自若。这西京舍家,师父师娘倒是提到过,说若是天燎遭了难,便可以去西京求助,可黑衣人既是自己的叔父,如何不愿自己承认?

“正是尊师二人。”

“别说星辉湮雨两位剑圣没曾说过破军是皇子,就是说过,这两人到底还是方外之人,怎么能做得见证?破军,你师父他们没提过这事吧。”

“噢,没有,没有。”

“若是如此尚不可信,那还有一物,必能顶住天下悠悠之口!”

黑衣人再道:“哦?说来听听。”

“金巨剑!”

“破军,你见过什么金巨剑吗?”

“没有。”

“你说的金巨剑,在何处?”

“便在星辉剑圣手中。”

黑衣人听得一笑,那心中只道:哎呀,这个西京世子还真是有趣,待得回了天燎,便说未有此事,我看你还能怎样?“噢?那这么说,咱们要去天燎看看有没有这回事了。”

“既然两位不愿随我回西京,小可也不敢强求,可否让微臣随二位往天燎寻个见证,届时走与不走,再做定夺。”

“路又不是咱家的,小王爷愿意跟着,难不成我们还能拦着?”

“如此,多谢王爷皇子体谅。”舍飞龙说罢,长长叹了一气,便是那般萧索凄凉。

“哎呀。”黑衣人再是拉拉胫骨,道了句,“没什么事了,咱们出去吧。”

“是,前辈。”

这二人便此又出了屋,舍飞龙在屋中愣了半刻,终究也是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