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徐鹏④(1 / 2)
一群鳞甲闪烁的明军骑兵,高调地冲进了这个围杀的猎场,展现在数以千计的士兵面前。他们马不停蹄地,冲着被围在河畔的虎贲卫处冲去,只见这群骑兵最排头的为首年轻禁军校尉高声叫道。
“大明禁卫精骑在此!贼人休走!”伴随着震天的马蹄声,伯生带领着手下仅十七个骑兵,风驰电掣地瞄准围攻虎贲卫的流寇冲去。他们所有人压低着身子双脚踩着马镫夹着战马的肚皮,像一支利剑般俯冲了过去。
伯生双手紧紧攒着小满的马鬃,整个身子贴在马背上。他较轻的体重和紧实的肌肉,可以很好地中和马儿全速奔袭的颠簸,而他的目光专注地紧盯着前方的包围圈。
作为一马当先的骑兵队长,他不断调整着这支骑兵小队的冲锋角度,力求一击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将敌军的阵型击溃。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条官道上,会一次涌现出了如此之多的贼兵。但他并不害怕。因为先前通过侦查得知,这近千人的流匪中,既没有骑兵也几乎没有弓兵,无法形成枪阵来限制骑兵的冲击。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的骑兵小队就如同进了耗子国的猫,任谁也抓不住。
于是在“碰”的一声巨响之后,两边拔河队的其中一队,仿佛被一只大猫冲入了场子给掀了个人仰马翻。
在这瞬间紧绷的平衡已被打破,缰绳终于被虎贲卫拔了回去,胜负已分。
“呈现在!将士们随我杀退贼人!”虎贲卫长剑前指,带领着虎贲枪兵和骑马仪卫从伯生给他们撞开的巨大缺口冲杀了出去。
一时间流民破阵,虎贲的长枪如同雨点一般从两翼刺来。杀的手上只有短器的流民无法招架。
而在正面,没有了流民冲锋的合力压制,虎贲盾兵的虚环铜刀也重新掏了出来对着面前的贼人,就是一顿放血。
流民的两队兵马土本瓦解,败如山倒。随着伯生迂回而来的第二次冲锋之后,彻底的溃败了。
两军厮杀中,伯生一眼看到,离他不远的正在挥剑杀敌的虎贲率。眼见此人盔甲华丽技艺精湛,伯生自然知晓他是指挥官。于是他催马而去,一路上挥着虎爪般迅猛的柳叶刀,砍杀了两人之后大声问道。
“本官是羽林卫禁军总旗伯生,受北镇抚司之命守备通州道。阁下是哪部人马?”
“我部是奉陛下之命,护卫东华郡主的虎贲卫,我乃虎贲率南宫思。多谢阁下率部相救。”虎贲率南宫思闻声也拍马而来,半道他也随手杀死一人。
“虎贲率!目下贼人众多你我无暇寒暄,请你立刻将所部,全部骑兵暂且交由我指挥,这是兵部批文。”两人并肩作战,在砍杀的间隙。伯生伸手入怀扯出一张纸拍在南宫思的胸口,随后立马挥刀向身旁的贼兵砍去。
啊?他怎么说了我要说的话?忙乱中虎贲率南宫思听闻伯生此言,大为吃惊。
刚才如果没有听错的话,这个看脸看身材明显年龄比自己小不少的校官,是正七品总旗吧。
自己可是正四品的武官,整整大他三级,况且他手上的骑兵还没有我的多呢。
他怎么敢把我的骑兵要过去他指挥?惊奇之下,他抽空把伯生递过来的兵部批文甩开一看,上面大致写着。
“令,正德十二年七月二十九日至最后盖有兵部的红戳。
虎贲率拧巴着脸思来想去觉得,这命令内容,这事就可以这小子说了算了。
但是依照战场惯例,若是伯生将自己的人交给他指挥也无不妥。就算事后战败了,也是他虎贲率承担责任,根本不可能有人拿着这批文跳出来说,这个锅应该七品总旗来背,正常人都应该这样想,这样干对吧?
“郡主侍卫下马,把马匹让给虎贲卫,仪卫骑兵和虎贲骑兵听令!退敌之前你们皆由这位禁军总旗伯生大人指挥!”
“得令!”随着虎贲率的命令,郡主的卫兵让出人的雅气。因为家学渊博,常常被人夸奖说是声音淳厚有磁性,令听者无不陶醉。
他打量自己的阔肩,长臂和芊芊玉指完美依旧。
只是脸上的这半面薄玉面具...
徐鹏颤抖的手,伸向那半面精致巧妙的遮盖。人人都知道,他为什么需要这面东西。至少在绝大多数人心中,他这半面的烧伤是英勇的象征。
从没有人提过这个疤痕破坏了,他那张本来也应当完美的俊脸。他的亲人爱他,朋友敬他,下属畏他,坊市的花魁倾慕他。在这些人眼里,这丝毫不影响徐鹏在他们心中伟岸的形象。
但是今天他要见的这个人,皇帝,跟他们完全都不一样。
在皇帝的面前,他身上所加成持有的所有光环都将会被剥去。那些光环在皇帝看来一文不值。
可是当他假设自己褪去了这些东西,从皇帝的视角重新审视,这个站在他面前的陌生人,他作为一个“人”的基本印象时。徐鹏恐惧地发现了一个,再也明白不过的事实,那就是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戴面具的人。
徐鹏颤抖不止的手,强行拿掉了那半张精巧的遮挡,他汗流浃背的并没有第一时间抬起眼睛去看镜子里面的自己。
他喘息着,直到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向镜子里的自己看去。
然而只是一眼,当他见到了那片每天和自己相伴的,丑陋伤疤之后。马上就如受到莫大的惊吓一般,跌倒在身后的椅子上,连忙把面具又带了回去。
徐鹏痛苦的用手扣在自己的胸前,喘息着。
那被火焰灼烧的痛苦,那因为恐惧而拿起刀剑砍杀同窗的耻辱,再次涌向心头。
你猜的没有错,这片烧伤根本就不是他英勇的伤疤,而是懦弱的报应。
十二年前,他组织同学去截杀另一波造反的同学。不是因为他英勇,而是因为他害怕。
他怕自己被牵连进去,毁了自己的仕途,毕竟他和世子虽然是竞争对手,但也是朋友有些同学是知道的。
他怕人言可畏。
而这股恐惧的力量,让他在那一刻精神力超越了张睿,他本能的行动了起来......都怪那个死人...要不是他,我本应该是骠骑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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